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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夜中的光 ——读《白夜行》

*之前读完《白夜行》之后的一篇随笔,蛮早写的了。

*就当是推荐一下这本书吧,估计有很多人都读过了。


“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,总是黑夜,但并不暗,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,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,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。凭借着这份光,我便能吧黑夜当成白天。我从来就没有太阳,所以不怕失去。”

压抑,仿佛又一口气闷在胸中,咽不下也吐不出。很久没有一本书能够带给我如此的震撼,也很少有一本书能让我真心实意地想写一篇读后感。

我很明白雪穗口中的那份光,那一定是亮司,那个一直穿梭于“通风管”的亮司,那个和她如枪虾与虾虎鱼般互利共生的亮司。

雪穗是美丽的,高雅的,人们的看法就如同她想让众人所看到的一样,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雪穗,虚伪、假善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可我仍会对她保有一份艳羡。因为不论她如何不堪,她的身边总会有一个亮司,为了她犯罪,为了她付出一切。雪穗很可怜,这我认同,也承认童年的阴影会带来或多或少的改变,但这绝不足以成为她利用亮司去实施犯罪的借口,也许他们并非利用与被利用,但这一切早已没有可讨论的意义了,一切都太迟了,就像笹垣警官所说“要是能早点发现就好了”。

早一点发现也许一切都不会迈向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 

全书中,我对雪穗的感情很复杂,她有心机、冷漠,而她恐怕又是全文中最悲剧的那个人,从小就被母亲卖给有恋童癖的桐原洋介,却又一次次用“强暴”的方式去扫除那些阻碍她的人,藤村都子、川岛江利子、筱冢美佳,她每一次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接近每一个人,筱冢一成、高宫诚、筱冢康晴,如同伪装在芦苇中的沼泽,等待别人的踏入,有人逃开了,有人走入后却因没有了利用价值被抛弃,也有人深陷其中。

我很庆幸一成在被她诱惑时还能保持清醒。我很喜欢他这个人物,还有今枝直巳、菅原绘里,这三个人成为了我在这条急湍中能让我喘口气的浮木,他们的存在让我觉得,原来并不是一片黑暗,一成的通透,绘里对今枝的感情,都成为这里的一丝光亮与温暖。

有人问,雪穗爱一成吗?我想,是不爱的,她也许只是想通过一成向上爬,逃离过去,就像她学茶道、插花,去用手段堵住那个知道她过去的藤村一样,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。

 

有两个场景我印象很深刻,一个是绘里一直住在今枝事务所中,一个就是亮司的死。

前者总是能让我流泪,因为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,还有着温暖,简单而纯粹。我总是忍不住在想,也许今枝有一天会突然回来,看到绘里满脸笑容,充满阳光的对他说“欢迎回来”,而他也会充满惊讶地下意识回一句“我回来了”,然后两人相视而笑。这恐怕也成为了我讨厌雪穗的原因吧,今枝不可能再回来了,这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妄念而已,没有人能帮我如愿。

至于后者,当我看到“有东西扎在桐原胸口,由于鲜血涌出难以辨识,但笹垣一看便知。那是桐原视若珍宝的剪刀,那把改变他人生的剪刀”时,一股巨大的窒息感席卷而来,我大概明白亮司自杀的原因,也猜到即便没有警察的追捕,有一天他还是会为了雪穗付出生命,那把剪刀一定会插在他的胸口,因为那是见证着一切的剪刀。而雪穗自始至终没有回头,也许是不忍回头,因为那是支撑着她在黑夜前行的人;也许是不必再回头,因为知道她一切污秽不堪的人已然不在,没有人能阻挡她。虽然我理性上偏向第二种,但是感情上更希望是第一种,因为我单纯的认为,一切不应该再坏下去了。

 

雪穗是不是真的爱着亮司我不清楚,我只明白他们二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爱情,是一种很深的羁绊,从亮司为了雪穗杀了自己的父亲开始,至死无休。

亮司想要像剪纸小人一样,在阳光下和雪穗牵着手,但生活却将他们推入无边的黑暗之中。亮司跳下去的那一刻,雪穗的光便消失了,使她“犹如白色的影子”,所以我想她还是爱着亮司的吧,只是为了他们两人,她必须继续前行,独自一人。

 

当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,我没有以往的如释重负,没有恍然大悟,有的只是感觉自己又被压上了一块石头,喘息不能。

如果笹垣能发现案发现场的那些不寻常,如果调查人员没有怀疑菊池的证词,如果桐原弥生子说出丈夫的怪癖,如果松浦和老板娘的偷情被发现,如果……

可惜,没有如果。

一切都太晚了,雪穗仍旧在黑暗中前行,却不再有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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